【祁连文苑.酒泉】王兴鹏 | 父亲的岁月
来源:酒泉市瓜州县一中 作者:王兴鹏 2020-06-17 12:22:33 浏览:
种
谷雨前后,千年雕刻的黄土地经过一冬的沉睡苏醒了。伴着青草的味道,父亲赶着一对耕牛,挥舞着长鞭,吆喝着乡愁,闪亮的犁铧翻开了泥土,将一粒粒种子和农家肥埋在了田野,再经一番平整打磨,播下了全家的希望。
拔
滚烫的六月,阳光沸腾出庄稼的味道 ,麦田一片金黄 。父亲站在麦地里,粗糙的脸挨近金黄的麦子,深吸一口麦田的香气,直起腰杆,随手折一枝麦穗,在掌中揉碎,吹散麦芒,数一数。投一粒入嘴,牙一咬,“磕嘣”一声清响,再把剩余麦粒一起放进嘴中,嚼碎,带着土地香味的白色粉末从他嘴角溢出,眯眼微醺的陶醉状洋溢在滚滚麦浪里。父亲顶着草帽,挽着裤管,肩头搭着一条毛巾,双手下去 ,长满老茧的双手把那幸福收获。汗水从额头流下,一滴、一滴……黄土地上的盛宴 ,色香味俱全 。
拉
收割后的麦田,像刚分娩的孕妇,卸去一身的累赘,疲惫的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一摞摞麦子,静卧在田埂地头,婴儿一般。父亲三天两头去查看,待到麦干路开了,便指挥着大家拉麦。拉麦装车是技术活。只见父亲站在车上,挥舞着双手,摆布着麦件,该倒该顺,该压该藏,决不能让裸露的麦头浪费在沿途的磕磕绊绊中。最是捆绑绳子的那一刻,双手紧握,挫着身子,青筋暴涨,满脸通红,这是最需力气、也最显技巧的。若绳子挽不好,就会翻车,那样的话糟蹋就大了。那时的我只能做些推推搡搡的活,动不动在父亲的呵斥声中奔跑着。
碾
翻场了。带有泥土的麦根,扬起刺鼻的呛味,整个场面裹挟在麦尘飞中,只听得顽皮的麦粒们在木杈与秸秆之间欢快地跳落声。抖落一身的繁华,闪耀出夺目的金黄,终于成功地为怀胎十月的麦子接了生 。
晒
麦袋摞在庭院,在母亲的帮助下 ,每一粒麦子还要进行一番晒。艳阳天,麦子倒在院子里,阳光用真情吻遍了每一粒麦子的通体。通干的麦粒,再经躟、筛、捡、簸的四重奏,打扮得干干净净,堆在庭院里,等待入仓。晚饭后,月光下,父亲坐在麦堆旁,卷着一棒旱烟,吧嗒着,谋划着来年的幸福。
藏
一粒粒干净的麦子 ,住进了父亲特意打造的粮仓 。一盘盘草辫随着麦粒的填充层层累加,麦子粒粒归仓,让分散的颗粒凝聚成思想的王国。绕着麦栓,父亲不停地用手拨弄着,唯恐不瓷不实,不细周。父亲的岁月,与农为舞;父亲的养育 ,知恩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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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酒泉市瓜州县一中 王兴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