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祁连文苑 > 正文

【祁连文苑】田淑玲 | 母亲的电话

来源:瓜州风微信公众号 作者:田淑玲   2020-11-23 17:44:22  浏览:


  午后,睡意正酣。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母亲。母亲总是记不住我的作息时间,只要她自己方便就给我打电话,这一点我习以为常。电话里照旧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吃了没有,穿厚了没有,上班开心着没有,迷迷糊糊中我“嗯嗯啊啊”的结束了与母亲的通话。母亲的手机是我三年前买的。
 有一次回家,母亲说:“丫头,给我买个手机吧。”“座机不是很方便吗?手机数字太小,还要充电,用起来很麻烦。”“有了手机,不管我在哪,想你了就能给你打电话。”母亲轻轻的一句话,我飞快的奔向了手机店。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离家远,在陌生的城市没有认识的人,想家,想父母,经常夜里偷偷哭鼻子。那时候没有电话,只有在回家的日子才能跟母亲倾诉自己在外的种种委屈,惹得母亲也跟着流眼泪。

 每次回家,母亲早早的就站在路边那颗老榆树下等我,冬天的时候,看到母亲在寒风中冻得搓手跺脚,我心里难受,让她不要再站在那里等我,她嘴里答应着,下次还是继续等。后来村里通了电话,母亲第一个交了钱,安了座机,可每当我忙完工作打过去,母亲不是去了地里干活,就是已经睡了。母亲打过来的时候,我也总是种种原因接不到,等再回过去的时候,母亲也总是想不起来要跟我说啥事,最终也只是简单的问问吃饭穿衣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母亲不识字,我就在给她新买的手机上存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并用快捷键设置了“1”,教会了母亲:“想和丫头说话了,就按住这个‘1’,心里数3下,电话就接通了。”从那天起,按下数字“1”,心里数3下,就成了母亲空闲时最大的乐趣。“丫头,要降温了,穿厚些别感冒了。”“丫头,周末我包饺子,空着肚子来。”“丫头,我白头发又多了,你啥时候来给我染一下?”电话传达的,大多都是一些生活琐事,简单而温馨。母亲身体不好,我经常在电话一响起就会接起来,怕母亲数到3没有听到丫头的声音会失望,也怕母亲有什么意外。有两次半夜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听到她疼的发颤的声音,我立马连夜飞奔回去将生病的母亲及时送到了医院,坐在医院走廊里,手里拿着母亲款式过时的手机,为监护室里的母亲心急如焚。过后不禁暗自感叹,多亏给她买了手机,否则还不知是啥后果呢。
  母亲有时候的电话也叫我感到无奈,尤其是手头正忙或者不方便接听时。“丫头,今天是星期几啊?”“丫头,今天很冷,你没感冒吧?”“丫头,这个电视怎么哪个台都是新闻联播啊?是不是串台了?”母亲是个执着的人,在第一次打过来我不方便拒接后会一遍遍打,直到接通,固执的可爱。
 
  母亲的固执,从我很小就开始了。我小时候,周围亲戚、朋友、邻居都说,一个小丫头,上个小学认个字就行了,还出去上高中,上大学,毕业了嫁人了,不是白花钱吗?母亲不听,她执着的认为自己的小丫头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长大了一定要坐到大学教室里。固执的母亲说服了忠厚的父亲,两个人省吃俭用,四处欠债,供小丫头上了学,有了工作,成了家,自己的身体却已经干枯的撑不起小丫头孝敬的漂亮衣服。
  我到今天都清晰的记得,母亲是如何为了爱美的小丫头哭着要买一个五毛钱的蝴蝶结发卡自己掏不出五毛钱而默默的眼泪,是如何为了小丫头想吃韭菜饺子割了邻居家一小把韭菜而遭了别人白眼,是如何在小丫头开校的头天夜里把凑来的学费数了又数……我带给母亲的,曾以欢笑开始,母亲给我的,将会以悲伤结束。
  感谢母亲,感谢这个时代,用一个小小的手机,把母亲的关爱和思念从遥远的那头传到了我的心里,让我在这个纷繁的世界里如一只高高飞起的风筝,眼看着世界,线却牵在母亲心头。
 
   作者简介:田淑玲  八零后文学爱好者,扎根农村多年,热爱生活。系酒泉市作协会员,现供职于酒泉市瓜州县。
 
 来源:瓜州风微信公众号
网站首页 | 网站简介 | 证件查询 | 监督信箱 | 招聘信息

Copyright@2021 gshywhw.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甘公网案备—62090202000454号

地址:甘肃省酒泉市 邮箱:945139299@qq.com 电话:13739379699 15193701275 陇ICP备2021000894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