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文苑.张掖】李明娟 | 舌尖上的野菜
来源：张掖市一中 作者：李明娟 2021-04-12 09:02:47 浏览：
喜欢美食，这所谓的“美食”也不过是一个家庭主妇的两把刷子，无非包包饺子擀擀面等，与“脍”和“炙”大相径庭。但总是乐此不疲，自得其乐。
“你是人间四月天”，人间芳菲所有美好尽在一诗中。面对姹紫嫣红的四月，我的目光总是向旷野向星绿向那些从大地深处寒冬深处枯草湮没的地方，为顽强地探出新芽绽放生命的绿而怦然欣然悦然。
从“二月初惊见草芽”的张掖草芽鸡开始，春天里舌尖上的野菜开始诱惑人们的味蕾。
春天的苜蓿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当一场春雨过后，田野里“芳草碧连天”，在这生机里就有女子发现野菜的“倩影”。在张掖，我只知道有几种野菜，在春天成为餐桌“嘉肴”。一是蒲公英，二是苜蓿，三是曲曲菜，四时艾。蒲公英是纯天然的自然的女儿，丽质天成，它是第一受欢迎的野菜。因为它的天然本性。据说它还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我只关心它的食用价值。而苜蓿，严格说来不算野菜，它是一种植物被大量种植用来做牛羊等饲料。但田野里也有野生的。曲曲菜，度娘上介绍：学名叫做“苣荬菜”，但我的老家，小时候挑曲曲菜时有甜曲曲和苦曲曲之分。至于艾，那是药用价值极高的，在我的家乡称为“黄河辣” 但具体是不是这三个字无从考证。
风和日丽的假日，总心念生动，不惦记繁花似锦的公园，而是一望空阔，晴绿满目，碧草如丝，春鸟翔聚的田野。放飞心情的同时，挖蒲公英。它的叶子不像曲曲菜那样中规中矩，而是率性而生，长短胖瘦各不相同。许多时候，有一种野草和它长得像，许多人就会错把野草当黄花。蒲公英的小名叫黄花子，它会开出金黄的小花点缀天涯芳草。开花的黄花子当然就有点老，挑野菜，只选择手掌这样大的一朵一朵的。它们紧紧趴在地上，隐在丛草里，但碧油油的叶子很特别，是那种张扬的性格。看见一朵惊喜，两朵惊艳，三朵便乐不可支，似乎这争先恐后跳入眼帘的黄花菜格外青睐自己。
春风习习，鸟鸣清亮，有如烟堆柳，有清清碧波，有汤汤弱水，有桃花灼灼，挖野菜岂是目的？心里是：“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沐乎弱水，风乎弱水，岂不与古人同风雅？
掐苜蓿芽，和挖黄花子一样辛苦，要寻找，要弯腰 ，不断地弯腰。但是如果不太贪婪，将掐苜蓿芽当做春游踏青的一点乐趣，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在漫步绿野，赏花嗅香，看紫燕穿柳，白鹭翩跹的暇目中，兴之所至掐几把苜蓿芽，以慰口福之欲。此乐甚于纯目的的去“掳掠”，纯目的的去掐，一定会腰酸背痛，而影响美好的心情，破坏野味上桌的喜悦。
野菜味的苜蓿饺子
曲曲菜雨后田间地头沟渠河畔林间都是，叶子和矮胖的韭菜叶相似，长得平头正脸。挑曲曲菜时，总会想起“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那欢快的明媚的春天、笑声与窈窕淑女。从三千多年前，野菜就给予美丽的人们愉快的心情。采摘野菜，勤快的女子，贤淑的女子赢得君子的芳心，“琴瑟友之””钟鼓乐之”。在《经典咏流传》节目中，仇海平演绎的《关雎》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唯美诗三百!至于荇菜可烹可饪那是女子的事了。
艾草，在暮春夏初葳葳蕤蕤生长起来，也不容易和蒿草区别。但艾草自有一份清香甘苦之气。现在风靡世界的中医治疗手法之一——艾灸，彼艾即此艾，当它成为春天餐盘中的美味时，人们不大会想到它的药用价值。
舌尖上所有的快乐，不能摒除阳光清风流水的快乐，不能没有沐乎弱水舞乎弱水，流连放歌清明天地的快乐。
蒲公英，一般都是用来拌凉菜。择洗干净用清水泡一晚，苦味去大半，用水一焯，炝葱花调料。也有人用来泡茶喝，清苦需要调白糖调和。但我更喜欢用它和其他食材包饺子。洋芋泥饺子是我的家乡独特的做法，而将蒲公英和洋芋泥一起，即使不放肉，那也是舌尖上的美食。在美食的概念中色居首位，而蒲公英的绿意盎然映衬了洋芋泥的洁白莹润，不用放一滴酱油，就这样他们形成碧玉羊脂的美感。再包成一个个小巧玲珑的老鼠饺子，单从色的角度就可以称为美味了。当然香和味更上一层楼。细腻甜润的洋芋泥与清香微苦的蒲公英成为独特口味——甜而不腻，清芬两颊。
苜蓿也可拌凉菜也可炒肉也可炒鸡蛋。在苜蓿的春天，餐馆里就会凉拌苜蓿或者苜蓿炒肉，价格都不是很贵，但当过了这个时令，你点一盘苜蓿肉那价格就不菲了。我依然钟情于饺子，苜蓿饺子，可以和大肉包，因为苜蓿作为草纤维较粗，必须用肥瘦适宜的大肉拌馅才有好的口感。苜蓿鸡蛋馅也一样，需要多放清油以除草性气。苜蓿都要先焯水，再凉水漂洗捏干水分切成碎末。苜蓿肉饺子和苜蓿鸡蛋饺子就像美人的演出装与社交装，一种香味浓郁耐人回味，一种清香淡雅令人赏心悦目，当然也是味蕾上的赏心悦目。
凉拌苜蓿菜
自诩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食色性也”，总把平常的日子，把柴米油盐调拌成色彩缤纷味蕾开花的芬芳。虽然上不得厅堂，但一亩三分地的厨房经常是一个女人的舞台，没有华丽的布景，只有一份恬淡安适的心情。经常于锅碗瓢盆中放一首首音乐或听一部书，身心万全于外世隔绝，陶然醉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总有人说我太坚强。网络有鸡汤：你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哪个女人不想被爱被呵护被捧在手心里被当女王，但当现实让你永远是丑小鸭时，难道天空就不一样蓝吗？春天就不一样万紫千红？夜空就没有群星闪烁，明月皎皎？被贬惠州的东坡“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虽然被命运一次一次打击，但他的眼里没有一个坏人，他的眼里都是美好。“吾心安处是吾乡，只生欢喜不生愁”，生命的长河里，随遇而安随遇而乐应该是一种智慧吧。
在野菜中，曲曲菜时令较长，但曲曲菜只有凉拌一味。
艾蒿，有一种吃法最受民间欢迎。那就是蒸艾蒿麦饭。其实“麦饭”的“麦”不知到底该如何写，在张掖人们称这样做的饭为“篾饭”，而在我的家乡称为“琼琼子”，至于“篾”和“琼”都没有考证究竟用哪个字。这就是十里不同风的方言。但做法一样，如此方法近日还可做榆钱麦饭，槐花麦饭，桂花麦饭，张掖人喜欢葫芦花麦饭，秋天甜菜收了做糖萝卜麦饭。艾蒿麦饭清香扑鼻，既可解馋又有清热消炎之功效。
“春色满园关不住”，吾家只爱野菜香。春天，舌尖上的野菜，让美丽的春天从形式到内容都诱人!春天不止是美了目，更可以美了味，更可以美了心情。（注：文稿配图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张掖市一中 李明娟